【FF14】繁星之下(光之战士x桑克瑞德)

含4.0主线剧情剧透,会有一些场景/人物BUG请见谅

光之战士x桑克瑞德

 

阿拉米格的天气并不会好太久——它时常会以考验你想象力的速度迅速变幻,可那天晚上却晴得惊人,抬头望去看不见一片云,黑得能滴出水的夜幕之中,繁星闪烁。

光之战士原本是没注意到这些的。刚结束一场大战,连心情都没有平复。他本想头也不回的赶回天营门去,但居住区内的以太水晶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能直接启动传送。如果不能传送,就得骑上陆行鸟往回赶,必须日夜兼程,有事一番折腾,他或许还撑得住,士兵们却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光之战士站在城门口,听着耳边嘈杂又充满生机的声音,心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虽然现在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他来拿主意。睿智聪慧的双子精灵总是能给出许多令人叹服的想法,皮平和莉瑟也能说上几句。很多时候光之战士只需要点一下头,然后去执行他们的请求。实际上不知不觉之间,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交互关系。

 

突然间他看见了——某一位灰头土脸的士兵在居住区里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这个满脸沧桑的斧术师难以自制地哭了起来,他肩上的绷带还在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渍,却不管不顾地丢下了武器就抱了上去,哭声越来越响。光之战士忍不住移开了视线,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声音从身后不远传来,渐渐靠近,“这么沮丧可不像你啊。”

明明是满怀关心的问话,语尾却略带戏谑的上扬了一些,光之战士不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肩膀上传来了重量,温热结实的手臂就这样压了过来。

血盟的双剑士凑到他的脸旁,皮质的眼罩擦过光之战士的耳朵,轻微的痒意让身经百战的冒险者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桑克瑞德……”光之战士无奈地轻声说出了来人的名字。

血盟的双剑士嗯了一声,丝毫没有换个姿势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厉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不管天气如何总是露在外头的皮肤却有着偏高的体温,他不太好意思地想——其实还挺舒服的。

光之战士下意识的想说他几句,别闹了你很重啊之类的,但不知道怎么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不久之前,桑克瑞德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敌人解决了再过来的样子。双剑士冲出去的时候,背影可靠又坚决。

这个男人变了很多——落难于龙堡的时候,因为常年打猎晒得黝黑的皮肤;懒得过多打理的长发和胡子——也有一些单纯的外貌以外的东西,比如偶尔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流露出的眼神和越来越少听到的玩笑话。

连跟雅修特拉聊起来的时候,那位对桑克瑞德态度格外严苛的贤人也会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说一句:“他真的是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呢。”

 

光之战士当然知道个中原因,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更不会去刨根问底。他不是不想念以前的桑克瑞德,但也不能轻易判断哪一边才是“真正的”桑克瑞德。是到处惹事自恋非常被女孩子围攻的那个,还是不苟言笑冷淡又可靠的这个呢?

不过他也非常欣慰,这种幼稚的得意其实也不足为外人道,但是桑克瑞德在与他相处时,偶尔还会流露出以前的样子。他偶尔会放下一些心防,就像现在这样,开着玩笑整个人靠过来,言语中也没有将他当做什么大英雄,反而更像对着最早在乌尔达哈时那个青涩又紧张的新人冒险者似的。

 

“被人看见了不好吧。”光之战士说。

“天哪。”桑克瑞德夸张地笑了起来,“你沉默了那么久,我还在想会说什么呢——结果吐槽的能力还是那么弱。”

他这样说着,却挪开了手臂,转到了前面来,好像真的有在关心光之战士的形象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苦恼些什么,但是没有什么是一瓶酒不能解决的,”桑克瑞德笑着说,“难得的休息时间,要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光之战士当然点头了。

 

战后和好友喝一杯酒自然惬意,但地点又成了个问题。居住区内的房间他们没有动过,原本是谁住着的就依然是谁住,空出来的也给伤员们休息用了。联军那边烦恼着让大英雄晚上睡在哪里,桑克瑞德怀里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酒笑道:“睡什么房间,外头支个帐篷不就得了!”

那负责后勤的军官面露难色,桑克瑞德拍了下他的背,说:“又不是没睡过,对吧?”

光之战士想起那些个萨纳兰的夜晚,笑着点了点头。

 

旅途的最开始光之战士也经常在外过夜,小有积蓄以后才常住旅馆,即使过了那么久,扎起帐篷来的速度他也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等光之战士铺好了床铺出来一看,双剑士正百般无聊地给篝火堆添柴。

光之战士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在等我帮你支帐篷吗?”

桑克瑞德摇摇头,晃了一下面前吊着的锅:“那个小军官没敢跟你说:他们的帐篷其实也不太够。”

光之战士楞了一下,皱了下眉说:“那……”

桑克瑞德:“一顶的富余还是有的,所以——你不介意和我睡一块吧?你也别想把这顶还回去了,你现在回去跟他说,他们铁定让你直接住进王宫里了。”

光之战士只好叹口气,到他身边坐下,算是默认了。

“我想你也不会有这么害羞吧?我又不是没和你一块睡过。”

“是是是。”光之战士已经懒得纠正他过于暧昧的说法。

“以前还一起在河边洗过澡呢,那时候你的体格真是……唔……”

光之战士拿起一瓶酒往他脸上凑,阻止他接下来不中听的言论:“喝你的酒吧。”

 

火光映照着桑克瑞德的侧脸,他的胡茬都被染得有些红了,这一下看上去竟也没有那么沧桑。侧脸俊朗的轮廓和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白发“护卫”渐渐重叠。

桑克瑞德用牙咬开了瓶盖,然后递回给他:“一晃眼,你都这么厉害了。”

“别用这种家里小孩长大的口气啊。”光之战士一边接过酒一边似真似假的抱怨着。

桑克瑞德笑了一下,而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说实话,她以前也经常这么说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帝国军私藏的酒被他翻出来了,那个味道真的有些难以形容,入喉以后,脸马上就火辣辣地烫了起来,连带着,听到这句话时的心脏也揪紧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说话的时候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光之战士自嘲地想,一口就开始忍不住说出心里的问题了。

……本来应该避开才对的。

“‘你本来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呀……’这样的吧。”

火星跳了一下。

光之战士侧过头去,却很难分辨出双剑士脸上的情绪,或许是那个眼罩挡住了大部分的表情。

“那么的确是这样的吗?”他追问,“你到底是将她视为孩子,还是视为女人?”

 

有风吹过,呼地一声,篝火堆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你让我怎么回答才好?”桑克瑞德声音就像被风吹散了,“你又是跟谁学的,说话越来越一针见血了。我真是怀念以前那个好骗的家伙啊。”

光之战士并不接话。他的态度明确,不强迫桑克瑞德说出答案,但也不会随意被糊弄过去。

 

“我曾经有一个愿望: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好好活着。为此我可以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

“然后啊……”他喝了口酒,“我发现她真正想要的,是单凭我一个人不可能给出去的东西。甚至,她‘看到的’‘想到的’,也都不是我轻易能理解的……这是我无法承担起来的责任。”

“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再然后,你出现了……虽然那时你也是个不起眼的菜鸟,但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和她很相像的部分。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你们非常相像。”

“我的朋友,如果你要问我,我把敏菲利亚视为什么,到了今天,我依然会给你一样的答案——她首先是我好友的孩子,是我的责任和需要守护的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

 

他断断续续说着,喝下了不少的酒,双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他的酒量不应该这么差的,却又像是已经醉得很厉害了。

光之战士有些不忍心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专挑时候把人还没愈合的伤疤扯开来。

可他还是问了下一句:“那么我呢?”

桑克瑞德呆了一下:“什么?”

光之战士可能觉得自己的问法有些娘炮,他咕嘟咕嘟地喝了口酒,就当没问过那个愚蠢的问题。

 

桑克瑞德只是在装傻,他当然听到了大英雄问了什么。他用鼻子哼笑了起来,而后空出一只手来在他的后脑勺上使劲揉了揉。

“你想确认什么?自己是不是她的‘替代品’吗?——别否认,刚刚你的表情是有那么一些……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光之战士收回了自己要杀人般的眼神,非常满意自己成功制止了桑克瑞德的那个形容,然后又觉得自己可能也有些醉了。

 

怎么会做出这种如同撒娇一般的行为呢。

“大英雄总是会有一些很不好的习惯,她也是你也是,你们总是不回去注意的——受伤或者死亡,这跟你们那种可怕的能力也有关系吧。”

桑克瑞德接下来的话重重地砸到了他心上。

“我只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然后好好的活下去。”桑克瑞德说,“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讲,这倒是像一句大话了,你听好了……”

他叹了口气:“既然你选择背负这个世界,那么就由我来背负你。”

 

桑克瑞德放下了酒瓶,在万籁寂静之中,啪嗒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光之战士的身体里破茧而出——他垂下了眼睛,忍住了满溢而出的情绪,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他握紧了酒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无言地去碰了碰桑克瑞德手中的那个瓶子。

 

先醉倒的是光之战士,晕晕乎乎间他听到桑克瑞德嘀咕了几句,“这都是什么酒量”“体力已经消耗到这地步了嘛”“超越之力也难敌帝国美酒”之类的。然后他被架了起来,非常不温柔地被扔进了帐篷的被子里。

但桑克瑞德没有一起躺进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下来以后,光之战士睁开眼,对着帐篷素色的内面,嘴里一阵苦涩。

他挪动了一下位置,用手指拨开没有合紧的帐帘往外看。穿着无袖短打的双剑士的背影在点点繁星之下格外孤寂。他喝了几口酒,肩膀颤动着,像是压抑着什么。

 

……总有一天。

光之战士心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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